第二部分第6节 退化的各种因素(2)
巴:我们的心睡着了,而外来的打击却把我们唤醒。
克:没错。打击唤醒了我们的心,使我们对于痛苦有了感受,这痛苦是属于全人类的。我们以前对于痛苦一直麻木不仁。这是事实,不是理论。
普:不,先生。你这么说似乎暗示我不该感受自己的痛苦,我的痛苦不是问题……
克:存在就是痛苦。那么你该如何对治你的痛苦?痛苦就是苦难。
普:痛苦就像暴风雨。一个处在暴风雨中的人,你不可能问他“为什么”会在暴风雨中。其中什么痛苦都有。
克:存在就是痛苦。我是说那不是你一个人的痛苦;我看到那名乞丐时我的心在痛。看到那位僧侣我忍不住哭了。看到那个做苦工的乡下人,我的心也跟着受折磨。看到那个遭受挫折的有钱人,我禁不住对自己说“天啊!你看看哪!”全人类的生命、社会、文化和宗教的苦,对我而言都和丧弟之苦一样。因此存在就是痛苦。那么这样的痛苦我要怎么对治?这种痛是深还是浅?你说过这是很深的痛。
普:我说的“深”是深到我生命的每一部分。它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
克:你说“它非常的深”,请不要用“深”这个字眼,因为它是无法度量的。存在就是痛苦。然后呢?你是忍住它,还是得过且过?
巴:我们无法逃避它,也无法掉换它。
克:那么我要如何来处置这样的痛苦?忽略它吗?还是去找一名心理医生来解除它?或是找本书来读一读,到观光胜地或火星走一趟?我们如何去除它?我该怎么对治它?
普:我很安静地站在原处。
克:你处在痛苦中,你就是那份痛苦。抱着它,它是你的孩子,然后呢?让我们一起来找出答案。乡下人的苦、乞丐的苦,有钱人遭受挫折的苦、僧侣的苦,这些苦全都是我,那么我该怎么办?
巴:难道这份苦不能转化成觉醒吗?
克:这就是我要探讨的。
苏:死亡来临时,所有的东西都得了断。
克:我的亲人死后的几天里,我整个的神经、生物和心理系统全都麻痹了。一年后,这份痛苦还存留在体内,我该怎么办?
巴:如果脑子的运作本就不怎么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