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3爱的故事:第一次谋杀(9)
没关系。只要想到有一天他会死得很惨,我就可以忍耐这一些折磨,这些帐阎罗王都会跟他慢慢算。
我等了很久,就在我怀疑我会等到超过十四岁的时候,好时机降临了。
那天,他感冒了,他说头昏昏的,所以没有跟妈妈到市场去。妈妈把妹妹带走了,而哥哥们还没回家。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打算一个人下手就好。
他进房睡觉,房门是开着的。我们家不大,如果从厨房打开瓦斯,让家里充满瓦斯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他会慢慢吸进有毒的气体,这样,一点挣扎也没有,他就会从梦乡里渐渐地僵硬了。
我仔细研究过用瓦斯杀人的步骤。正是冬天,窗户都紧闭起来。然后,我用老早准备好的手套--我很专业,新闻里为了湮灭证据都用手套--慢慢转开瓦斯。
确定闻到了臭味之后,我溜出家门,口袋里装着我所有的零用钱。也许我要逃亡一阵子,我想。我一直冲到两条街之外才停下来,好像背后有人追我似的。
这时,我只需要安安静静,好像没事人一样等待我的实验结果就好了。可是,不知怎么的,虽然这样的情节在我心中重复过千百次,但我一点也不镇定,心脏好像要跳出喉咙似的。
我怎么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呢?走在街上,我只觉得自己像个飘在半空中的飞碟。我以前对街角游乐场的弹子机最有兴趣,我本来打算打两盘来等待胜利的,然而,现在我看着它,像一个吃得很饱的人看着馊水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里去……看来,眼镜蛇死掉这件事没能让我跟想象中一样开心。我在街上转了好大一圈,喏,看看电子表,才十分钟不到!
我决定冲回家看看。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我的鼻子太敏感,我一爬上楼梯、走近家门就感觉到一股呛鼻的瓦斯味。我好像昏了头似的,连嘴巴也不受我控制了。我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好臭,瓦斯外泄!"
我们家巷子很窄,对面人家立刻听见了。
我一边对外吼叫,一边用钥匙打开门,然后轻轻推开窗户。这时,几个大人冲了进来,似乎有人问我,你家的电风扇呢?我还告诉他:"不可以开电扇,会爆炸的!"
"有人在里头吗?"
"有。"我呆呆地回答。
"谁呢?"
"眼镜……"我一时想不起该怎么正式地称呼他。
大人们冲进去摇他。他睡得很熟,没有应话。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后来,有人打了他两巴掌:"快醒来,快醒来,你家瓦斯漏出来了。"
不久,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墙角,等着他们抓我逼供。
一切和我料想中的不太一样。
没有人向我逼供。眼镜蛇被打了两巴掌后应了一声:"唔,别吵。"
"还是把他送到医院,以防万一。"有个大人说。
眼镜蛇神情恍惚,不久才说:"不要,我只是感冒而已。我想睡。"
看来,他中毒不深。
辑3爱的故事:第一次谋杀(10)
"你命大,"有人对他说:"还好你儿子发现了,否则你一条命就没了。"
"是吗?"他已慢慢清醒。转头看看我,脸上挂着朦胧的笑意。
"瓦斯怎么会没关好呢?"有人问。
"我……"我正想要招供,但立刻发现并没有人在看我。
"可能是我感冒,刚刚煮水喝,没关好的吧。我真是粗心啊。"眼镜蛇看着我说:"谢谢你,阿兴。"
大人们讨论着我刚刚是多么镇定、多么临危不乱,甚至说出"不要用电风扇"这么科学的话。警察伯伯过来摸摸我的头,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小朋友,很厉害哦。"
瓦斯事件之后,他似乎对我另眼相待。他对我好了些。后来我考上高中,我妈希望我去念高职汽车修护科,早一点开始赚钱,他还骂我妈:"这孩子有良心又聪明,他应该要念大学才对,你小学都没毕业,你不懂啦。"
十多年过去了。除了我大哥、二哥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并不是眼镜蛇的救星。我只不过是个失败的刽子手。
之后,除了有一次跟妈妈吵架,有次妈妈对他挥舞着菜刀之外,眼镜蛇过了好些年平安的日子,不再成为谋杀案的目标。他当然不晓得,我们曾经多么想杀他。
我妈到中年之后,整个人开始发福,脾气也越来越坏,我们常都给她逼得发狂,自己打工赚钱以后,连暑假都很少回家。真亏他还住我家住得惯。后来我才知道,他跟我妈其实并没有合法结婚。他们自己把结婚证书盖了章,又拿了邻居的章盖,就去登记了。从法律观点看来,这是无效的。
不过,我也没告诉眼镜蛇,这是无效的。我妈几年前轻微中风,常无故发脾气,变得更难相处,我们都忙,只有退休了的眼镜蛇看顾她。我怎能跟他说:其实你的婚姻无效,你可以走了,不要做白工了?
想来,我们兄妹现在的工作,似乎都从当时谋杀眼镜蛇的方法中得到了灵感。
我大哥念农专,后来当了兽医。二哥念高职电机科之后,又去考插大,后来还念了研究所、拿了奖学金留洋,现在是个电机博士,刚回国在技术学院教书--其实,我一直以为他能够当个水电行老板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一点,眼镜蛇很有贡献,至少他对挡住妈妈的唠叨蛮有用的:"你懂什么?孩子爱念书就让他念,干嘛一直提到钱。钱,钱,钱?多念才会有赚钱!"
我是个律师。现在,每天跟《六法全书》为伍。我敢打赌,没有人像我那么早开始翻《六法全书》。我妹妹步上我的后尘,不过,她正打算考法官,她从小是最讨厌人家做坏事的。
有空时我就会回家看妈妈,眼镜蛇常会把左右邻居叫来,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法律问题要问我,每次都不忘对他们说起我救他的那一段:"多亏这孩子救我,否则我的命就没了。"
我只能看着他那仿佛日渐缩小的身子,保持沉默的微笑。
因此,我从小知道,好人与坏人,都可能是同一个人。而想杀一个人与想救一个人,只不过是念头一闪。律师也可能是个杀人犯,呵,只是念头一闪。
辑4爱情品味翻来覆去
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是对上一代太听话、太没主见,
就会影响到婚姻的质量。
聪明的女孩们若碰上太听家长话的男生,请切记审慎评估,
以免婚后演变成"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局面。
辑4爱情的严酷考验
人性最严酷的考验,是金钱--
渐渐没有钱,或忽然有了很多钱,都会让人性忽然变了颜色。
爱情与人性,其实是很禁不起考验的。
这是一个真实故事。她和他认识了七年,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住在一起,都觉得爱情稳固胜过结婚证书。
没想到,一年前她因为头痛就医,被宣判得了恶性脑瘤,开刀后,病情还继续恶化;最后,全身瘫痪了。男友在她就医过程中,并没有离开她,一直在她身边殷勤照料。
患难见真情,她以为他是爱他的,所以无怨无尤地陪着她,走她生命的最后一段路。
某一天,只剩眼睛还能看、嘴巴还能讲话的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金融卡、印章及存折,告诉男友,里头还有一百多万元,请他代为保管,如果她走了,丧葬费就由里头支出,其他的钱,就是他的了。
没想到,男友却在拿到存折的第二天早上,马上把所有的钱领光,户头里只剩一千多元。而且,拿到钱之后就远走高飞,将全身瘫痪的她抛在家中自生自灭。还好第二天,她的姐姐来探访,才将奄奄一息的她送医急救。在家人的陪伴下,这位坐在轮椅上、因为病情加剧连话都不能讲的女子,一边到警察局做笔录,一边落下绝望的眼泪。
这真是人间最惨的失恋--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此生生死相许的情人,爱钱却不惜己命。
而她,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的悲剧好无奈,却不是不寻常。一个人的人性并不会因为自己最爱的人面临困难的关头而变得伟大。有位安宁病房的护士曾说,她最不忍心的事情,是在病人还有一口气在时,一群孝子贤孙已经在病床前为了争家产冷言冷语,甚至有些子女,自己假拟了遗产分配书,强拉着弥留之际的老父的大拇指盖手印。
亲情应比爱情可靠,但有血缘之亲的子女也有类似的鄙行。
人性最严酷的考验,恐怕不是死亡,而是金钱--渐渐没有钱,或忽然有了很多钱,都会让人性忽然变了颜色。
两袖清风、一无所有者应该庆幸,若到此田地,还有情人爱你,还有子女孝顺,那样的爱是无价珍宝,闪亮如金,坚固如石,胜过世间豪富。
辑4翻来覆去的爱情品味
温柔的多半不独立,独立的不得不强悍;
男人若喜欢尝新口味,女人就算为他改变,再美味都不会让他满意。
良原说他又有了新欢,他的猎艳对象,除了姿色颇佳之外,还是个十分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看着她,我觉得以前有句广告标语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真是有道理。"
跟她约会时,她总会不时接电话谈论公事,但他一点也不抱怨:"我喜欢她用清脆果决的声音,解除每一个疑难杂症。真的好酷,这才是时代新女性。"
良原是个肌肉男,勤上健身房的他在外商公司工作,自认为以他的条件,很容易找到女朋友,认识他七、八年,他身边的女伴没断过,每次都说要定下来,却都定不下来。
"我觉得她才是我的真命天女。这样的女人才有帮夫运,不是吗?"
我眨眨眼没说话。我们在企图让一个人爱上我们的时候,都会变得温柔驯良,看对方越看越满意,什么都可以包容。不过,总是在初期。
他现在的女友阿珍,属于温柔贤淑小鸟依人的类型。两人还没真正分手。他追这个女友之前,身边也有另一个女朋友小美。当时,他换女友的理由,与现在的理由完全不同:"阿珍比较温柔,娇滴滴的,像一只小黄莺鸟让我如沐春风,小美太强悍了,根本是个男人婆,管起我来像秃鹰一样。我们男人的尊严,是靠女人的温柔才能喂养的。"
说得那么好听。如今,相处久了,他又嫌阿珍不够独立,没有主见,只是男人负担,没有个性,不具时代感。
很多事情是一体的两面--温柔的多半不独立,独立的不得不强悍。
我提醒他:"你现在想追的这个女人,听你形容起来,跟你的前任女友小美一样。"
他愣了一下,苦笑了。"你说的也没错啦,但我觉得,还是不太一样……"
不一样处,只因为她是新的吧。良原的爱情品味不断更换--当身边的女人是软的,他就希望是硬的;就像习惯吃番石榴之后,他就会渴望软柿子的口感。像他这样的人,永远在找与现在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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