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中感觉自己微微有了反应后,回到了床上,静微显然在装睡。他想,这样一来,她应该不会有疑心了吧。一把把静微的身体勾了过来,压在下头。"你做什么?"她的脸上出现被性骚扰少女的惶恐。
"我给你幸福喏,你不要乱想好不好,我只跟你……嗯……"
"不要……"
"你不要别人可要哦……"正中说了这话,还以为自己很懂得打情骂俏呢。
静微心头乱得很,她也在犹豫。像一头待宰羔羊般,她毫不主动地让正中为所欲为,他日渐隆起的腹部使她备感压力,从鼻孔呼出的酒气也使她皱紧了眉头,但她没有反抗,心想,就让正中表现一下,证明他今晚并未跟小怡幽会吧。她闷不出声,像个主考官一样评量着他。
正中刚开始还力图振作,没多久,他竟也和她一样,冷冷的,不动了。甚至还发出均匀的鼾声。他已陷入甜蜜的梦乡,在她身上。
静微感觉非常难堪,尽管黑暗中只有他们夫妇二人,没人知道这样的糗事。她真的很想把他一脚踹下床,像人家说的泼妇那样,可是她只是小心地挪动身躯,让他沉重的身体滑下来。正中没有受到惊动,顺理成章地滑到了自己的枕头上,呼呼大睡。
她想,他可能刚刚和小怡在一起,已经亢奋地在小怡年轻的身体上用尽所有的气力。她在化妆台中找到自己的安眠药──每次到美国,她都会到超级市场买安眠药,因为姐姐静妤常会睡不着;但自从姐姐把第三者赶走后,就不曾跟她要安眠药了,这些存货便留在她的抽屉里,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她吃了一颗,不久便睡了。
一早还是起了床,送小姐弟们上学后,药效还在发作,于是她便朦朦胧胧地睡了回笼觉,接电话时好像被冰水陡然泼醒……
"姚太太吗?"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是小怡……我想跟你说,你老公的床上功夫真的很不错……"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静微火了:"你到底想怎样?"
"他不敢跟你说他要离婚,所以我直接跟你说,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不可能!"静微咬牙切齿,决定不要示弱,"我们有多少孩子,他没告诉你吗?我不可能让你得逞!"
"孩子?孩子可以再生,"那个女孩仍用嗲嗲的声音说话,"你们有多少个孩子?两个吧?"
"姚正中告诉你两个?三个!是三个!"难道姚正中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承认?
"三个算什么?你要的话,可以全带走,我还年轻,可以再生……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上个礼拜还为他拿掉一个孩子?"
天哪,是什么样的女人,拿掉孩子,说得像刚看了一场喜剧电影。静微全身的血液冰凝起来,从接电话的那只手开始麻起。
要冷静。要冷静。"你把电话给我,我们出来聊一聊。"
"我才没那么笨呢,姚太太,你想来捉奸是吗?"
电话断了,静微跌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里。一切都是真的了,她该怎么办?好像脑袋里所有的信息管理系统全都断了线,她把地板重新拖了一遍,除恶务尽地捡去地上所有的毛发,连一粒灰尘都不放过。这时楼下传来邮差大叫挂号的声音──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寄挂号信给她了呢!好像她已在人间蒸发,也无人关注。上次接到挂号是半年前,一家公司寄给她一张刮刮乐奖券,静微刮中了五十万,她很高兴地拿给姚正中看,姚正中鄙夷地说:"没有知识也要有点常识,你每天待在家里,连电视都不看吗?现在最流行这种诈骗案,他们要你先缴百分之十五的税金,对不对?"
没错,她是不爱看电视,现在她连电视新闻都不看了,那些光怪陆离的事件只会让她觉得外面的世界非常可怕,一看到绑票案她就睡不着,她是个母亲,不能像姚正中的神经那么松弛,正中总是嘲笑她:"放心,我们家没有有钱到要给人家绑小孩……"正中错了,还有国际贩婴集团呢,听说有人把小孩削去手脚,放在街头行乞,以博得同情……
有人说人生如戏,静微觉得所有她认识的人都是演员,只有她,是个百无聊赖的观众。"六楼金世宁先生挂号!""三楼朱若雁小姐挂号!""六楼余芳芳挂号!"余芳芳是个很陌生的名字,六楼是加盖的违建,被分租给在附近念大学的学生和就业的年轻女孩,名字常有更动。她向来觉得奇怪,邮差上班的时候,通常每个人都在上班、上学,只有她枯守家中,所以邮差的叫唤通常落空。真可怜,难道邮局没想到更好的送挂号的方法吗?"四楼李阿娘挂号!"天哪,连楼上的长舌婆婆李阿娘都有人寄挂号给她!
静微从阳台探头去看。她没看到李阿娘肥胖的身躯像个乒乓球一样滚出大门的德性。她去买菜了吧?今天一早,好像听到李阿娘很生气地在对谁咆哮,说:"神经病,你生孩子没屁眼!"这一次,她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她一边领挂号,一边跟怀中的小玛尔济斯犬说话,没错,这个女孩是新来的。穿着非常低腰的牛仔裤,从背后可以看见露出来的内裤是血红色的,脚上蹬着十五公分厚的面包鞋,静微没看清楚她的脸,只觉得她已经够高了,实在不需要穿那么高的鞋子领挂号。
公寓里没人养狗,楼梯间那张"请勿让狗在楼梯间大小便,否则格杀勿论"的海报,是针对这么小的一只狗吗?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不过也一定是她太没教养,让狗在楼梯间做坏事,所以惹火了邻居。贴那张纸条的人,可能是对间的朱先生,朱先生是个脾气凶暴的人,朱太太好像也是,两人的杯盘碗筷常摔来摔去。
辑4爱的故事:情人逃不过我的眼睛(7)
青春真好。就可惜年轻女孩不会想,浪费青春。静微想。她没有青春了,所以不容另外一个女人,闯进她辛辛苦苦建立的家。虽然心思很乱,但她记得,有婚姻专家说过,想要挽回婚姻就要主动一点,中午她就打电话问正中,可不可以回家吃饭,正中迟疑了一下说好,要她别胡思乱想。
她以为正中第二天就会忘记昨天吵的架,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昨夜一边睡觉一边生气。他是在乎她的吧?
"今天她又打电话来。"她熄灯睡觉时,忍不住还是提了早上的事。
"谁?"
"小怡啊。"静微的语调僵硬又冰冷,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谁?哦──她说什么?"
"她叫我带着三个孩子走掉,她和你可以再生;你为什么告诉她,你只有两个孩子?"静微还是忍不住,语气伴着滚落的泪水激动起来。
"拜托,我工作很累,你别净挑睡觉前来闹好不好?我再次强调,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你不要歇斯底里……你是不是得了……幻想症?你可不可以不要没事在家乱想?去参加小区妈妈服务队,或者到我们小乖的学校当义工妈妈,好不好?"
黑暗中,静微的泪水已流了满脸。这个晚上,她一样吃了安眠药才睡。
正中越拒绝对小怡的事情发表任何评论,越让她觉得可疑。是,他一定有外遇。接下来几天,正中又很晚回家,回家时身上总带着混合着酒味的怪味道,两人一提起小怡又吵了起来。小怡只打了两天的电话,就没有了声音,静微想,正中一定和她交换了什么承诺,比如:只要你不要吵,我就一定和我太太离婚……之类的。
后来她索性在把孩子送上床后,就径自吃了安眠药上床睡觉,不要因为等待正中回家,坐在沙发上,像只被活活丢进蒸笼里、被情绪煎熬的虾子。
正中看她睡了,还以为她累坏了。他想,她可能不会再抓狂了。最近经济不景气,业务很难做,太太在家里,不会晓得江湖艰辛,一回到家又吵又闹,日子怎么过呢?他问也没问,怕一问又惹麻烦,相安无事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静微就这样扮演着睡美人的角色。没有梦的睡眠,使她暂时度过每天三分之一安稳的时光,每天早上醒来,她又期待着电话响起,想直接找那个小怡问清楚,又害怕着电话的铃声。
她是个从小安分守己、不为家人找麻烦的小孩,除了第一天手足无措打电话给姐姐静妤之外,再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人。爸爸高血压,妈妈糖尿病,弟弟生意失败,弟媳怀胎八月,她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可是,在爸爸的生日时,她的秘密还是泄露出来了。姚正中说要出差,没陪她去,要她包一万二的红包给岳父,让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大家一看到她走进来,都像看到鬼似的。妈妈推推老花眼镜说:"怎么变这么瘦?"弟弟嘴快,说她:"忽然间老了十岁!"静妤和姐夫最后进来,眼珠仿佛要从眼眶中掉下来。"你是埃塞俄比亚来的难民啊?"
有一群孩子在,她陪着强颜欢笑,末了,静妤把她唤到儿时两人的房间去。"啊,你那件事还没有解决?"静妤一脸内疚:"我也不好,因为最近太忙,一直在发展大陆业务,所以没有再问你后来处理得怎样?"
静微话未说,泪先流,这个委屈她已忍了很久很久,原来安眠药可以暂时减忧但不能永远消愁。她偎在静妤怀里哭了个痛快。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中他根本不跟我沟通!"
"哼,他有外遇,当然不跟你沟通,沟什么通,我看他只顾着和别的女人私通!"静妤涨红了脸:"找侦探社查他,让他的丑陋通通曝光!"
"姐,我不是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正中也不是姐夫,我要这样做,让他没面子,他保证会不顾一切地跟我离婚!"
静妤提的方法招招毒辣,静微一律予以否决,静妤打从心里瞧不起这个孬种的妹妹,从小念书第一名,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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