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相处在一起的伴侣,彼此间必定存有很深的印象,因此阻碍了关系的发展。我们必须对真实的人际关系有所认识,才能同心协力,这种合作是无法通过形象、象征和观念上的意识而达成的。也只有当我们了解了真实的关系以后,爱才可能产生。如果我们老是凭着旧有的印象相待,爱就被舍弃了。因此,我们必须在日常生活中确实认识自己是如何形成对妻子、丈夫、邻居、孩子、国家、领袖、政客以及上帝的印象,然后你就会发现,你所拥有的只是一大堆意象罢了。
这些意象使你与所观察的对象之间产生了空隙,冲突便随着 这个空隙而滋生。我们现在要一块儿探索的就是如何从我们所制造的空隙中解脱出来,我不是指身外的空隙,而是那个在人心内破坏真实关系的空隙。
现在你赋予这个问题的专注力,正是你解决这个问题的能量。如果你能全神贯注于一件事情,观察者就消失了,只剩下了那股专注力,也就是最高形式的智慧。这种心智状态显然是完全寂静的,而这种寂静只有在完全专注时才会出现,它不是靠修炼得来的。这种既无观者也无被观者的彻底寂静,就是最高形式的道心。这不是言辞所能描绘的,因为一化为文字,就脱离了事实本身。你必须亲自去经历、寻获它。
所有的问题都是息息相关的,如果你能彻底解决一个问题——不论是哪种问题——你就能轻而易举地面对其他问题,并且加以解决。当然,我们所指的乃是心理上的问题。我们已经看出,问题都来自时间,换句话说,我们没有全神贯注。因此,我们不但需要觉察问题的本质和结构,彻底地观察它,还要在它一出现时,立刻加以解决,使它无法在内心生根。如果你任凭一个问题拖延到下个月、明天 ,甚至几分钟以后,它都会扭曲你的心境。我们有没有可能不加扭曲,立刻面对一个问题,然后从中彻底解脱,而不留下任何残存的记忆?这些记忆就是我们时常把持的印象,我们不断用这些印象来处理那不可思议的被我们称为“生活”的东西,于是冲突、矛盾就产生了。生活是非常真实的,它绝不是抽象的观念,如果你靠那些印象而活,生活一定会产生问题。
我们有没有可能去除时空的间隙,去除一个人和他所害怕的东西之间的隔阂?只有当这个观察者不再延续自我感觉时才有此可能。观察者是印象的制造者,是记忆及观念的累积,他只是一堆抽象的概念罢了。
当你看着天上的星星时,是你这个观察者正在看星星,灿烂的星光此时在天上汇成星河,阵阵凉风吹来,你这个观察者、经验者、思想者却梗在其中,你心中的痛苦、你对自我的执着制造了这个隔阂。因为你从未抛开先入为主的印象去看人及事,所以你就永远无法了解你与星星之间、你与丈夫或妻子之间,以及你与朋友之间的隔阂,这也是为什么你无法了解什么是美、什么是爱的原因。虽然你谈论它,用文字描写它,你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它。只有当你忘我时,才偶尔会有短暂的体会。只要有个中心点在周遭制造时空的间隙,爱与美就无法存在;反之,如果中心点与外围一并消失,爱就出现了。
当你看着对面的一张脸庞时,你是从自我的中心点出发的,而这个中心点就造成了人与人的隔阂,使我们的生活变得空虚无情。爱或美是无法培养的,真理也不是你所发明的,但是如果能随时随地地觉察自己在做什么,你就能透过这觉性,认识人类的快感、欲望、悲伤、孤独和无聊的本质,然后你才会遇到“空隙”的问题。
当你和所观之物产生空隙时,你就知道爱不存在了。没有了爱,不论你多么努力想改造世界、建立社会正义,不论你如何鼓吹改进,你都只会制造痛苦,因此,一切完全看你自己了,没有向导,没有师父,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完全孤独地活在这个疯狂而残忍的世界中。
第十二章 观察者与被观察者
请继续与我同行。尽管问题愈来愈细微复杂,但是让我们继续探讨下去。
在我建立起对你或对任何东西的印象后,我就只能看到那个印象了,于是这个印象和持有印象之人就产生了问题。例如,我看到一位穿红衬衫的人,我就会立刻生起喜欢或不喜欢的反应。这好恶的情绪,主要来自于我的文化、素养、社交、嗜好以及我先天和后天的性格。我一向是透过这样的一个中心点来观察和判断事情的。因此,观察者和他的所观之物就分裂为二了。
观察者所觉察到的意象不只是一个而已,他可以创造出上千个意象,那么观察者和那些意象又有什么根本的差别?他本身不也是另一个意象吗?他老想在自己身上加点什么,又减点什么,他是一个在外界压力及内心催迫之下,不断衡量、比较、判断、修正而变化无常的生命,他活在自己的知识、影响以及不断衡量比较的意识领域中。如果你同时注视着这个观察者(也就是你自己),你会认出他不过是一堆记忆、经验、事件、影响、传统和各种痛苦的组合,所有这些都是属于过去的。因此 ,观察者既是过去,也是现在,而明天在他的期待之下也成了他的一部分。他一半是活的,一半是死的,他就是在这种半死半活的状态下去观察一切的。你这个观察者,就是从这种时间的限制中去观察恐惧、嫉妒、争战和家庭,(你竟然称这个丑陋封闭的东西为“家”?)然后想在这种情况下,解决生活所带来的挑战。你总是用旧有的那套来诠释新的事物,难怪你会永远陷入冲突而无法自拔。
观察者本身属于一种意象,同时他也在观察周遭及内心的其他各种意象。他总说“我喜欢这个意象,我要保留它”,或者“我讨厌那个意象,我要除掉它”。孰不知,观察者的本身也是由他对各种意象的反应所形成的另一套意象。我们可以这么说:“观察者也是一种意象,只不过他能把自己和所观之物分开罢了。这个由许多意象所组成的观察者认为自己是永恒不变的,于是他把自己和意象之间划清界线,形成时间的空隙。这促成了他和那些意象之间的冲突,可是他却一位归咎于那些意象,于是他说:‘我非除掉这些冲突不可!’这个想法一产生,却又创造了另一个意象。”
对于上述一切的觉知就是真正的冥想,它披露出存在的真相,也就是各式各样的意象集合成一个意象中心,这个中心意象,就是观察者,也是检查者、经验者、评估者,这个法官总想征服其他的意象,甚至想把它们一举歼灭。其他的意象,既然是观察者的观念、判断和结论的统合,而观察者本身又是由这些其他意象所汇聚而成的,所以观察者就是被观察者。
这份觉察已经披露了人心的不同状态,也揭发了人心各种的意象,以及意象之间所形成的矛盾,同时显示出矛盾所带来的冲突,以及对冲突的一筹莫展,还有那些逃避它们的各种企图。透过非常细心而谨慎的觉察,这一切真相都被揭发了!然后你才发现:原来观察者就是被观察之物。但是这觉察的本身,并非另一个比较高级的本体,也没有更高的超我存在(更高的本体以及超我,不过是人类所发明出来的另一种意象而已)。就是那觉性本身揭发了“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不二”的真相。
如果你问自己一个问题:那么接受答案的那个本体是谁?那个发问的本体又是谁?如果这本体只是意识和思想的一部分,那么它根本就不可能找出答案。你所能找到的只是觉察的状态而已。如果在这觉察的状态中还有个本体在那里说“我必须觉察,我必须练习这种觉察力”,你就又开始制造另一个意象了。
觉察到观者与被观者不二,并不意味着一定要与那被观者认同。我们相当容易将自己与某些东西认同,例如家庭、丈夫或妻子以及国家等,因而招来极大的痛苦以及无止境的战争。我们此刻所探索的,乃是另一种境界,我们不该在口头上,而应该从内心深处,从存在的根本去了解它。据说中国古代有一位艺术家,他在画一棵树之前,一定要坐在那棵树前看上好几回、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不论多久,总要看到他自己变成那棵树为止。他并不是在和那棵树认同,因为他就是那棵树了。这表示他与那棵树之间,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之间,已经毫无时空隔阂,没有那个经验的主体在那里感受大树的美、活动、树阴、叶质以及色泽。他已经完全变成了那棵树 ,在这种境界之下,他才肯提笔作画。
如果他尚未领悟到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不二的真理,则观察者的任何作为不过是在制造另一个意象而又使自己身陷其中。当观察者觉察出所谓的观察者也不过是被观者而已,接着又会怎么样(慢慢来,别急着答复,我们现在正进入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究竟会怎么样?观察者就不再有任何活动了,不是吗?以前观察者总是说:“我必须解决这些意象,我必须压抑它们、改造它们。”他所有的行动都和被观察者有关,这些行动和反应有时热情,有时漫不经心。这种好恶的交战,也就是“我喜欢,因此我要抓紧它;我不喜欢,因此我得除掉它”的被动反应,居然被人们视为积极的行为。但是,观察者如果突然了悟他所应付的这种被动反应所产生的问题原来就是他自己,那么他和那些意象之间的冲突就消失了。他,就是那个东西,无二无别。当二者对立时,他只好忙着应付它;不过一旦体会他就是那个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喜欢或不喜欢的,于是内在的冲突就停止了。
如果那个东西就是你,你会怎么办?你既无法抗拒,也无法逃避,甚至连接受都没有必要,因为它就在那儿。于是那个受好恶之心所驱使的反应作用,便到此结束。
然后你会发现,你的觉知突然变得极为活泼,它不受制于任何事件或意象。从这种强烈的觉知就会产生不同品质的专注力,这种专注力就会造成全然不同的心智状态。因为心智就是觉知的本身,它会因此而变得极度敏锐,而且有高度的智慧。
第十三章 思想的起源
现在让我们继续探讨思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日常生活中,思想必须十分谨慎地、合乎逻辑而稳健地运作,这确实非常重要。在另一种层次上,它却一点价值也没有。除非我们认清这两种层次,否则我们就无法了解思想所不能触及的那个领域。让我们一起来试着了解思想和记忆的复杂结构。究竟思想是如何开始的?它又如何限制了我们的行为?对它有了全盘认识以后,也许我们会有幸巧遇那思想从未发现也无法引领我们进入的某种境界。
思想只不过是一些观念,它是积存在脑细胞中的记忆的一种反应。为什么在我们的生活中,思想会变得如此重要?也许你们有很多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使你曾经想过,你也可能会说:“那并不重要,情绪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认为我们能够把思想与情绪视为两件事。如果思想不支撑着感受,感受转眼就消失了。因此,为什么在这恼人、无聊而又恐惧的日常生活里,思想会变得出奇的重要?不妨按照我反问自己的方式来自问一下:为什么一个人会变成思想的奴隶?聪明而狡猾的思想一向善于组织、肇事,它发明各式各样的东西,助长了数不尽的战争,带来极大的恐惧、焦虑,它不断制造意象,然后像只狗追逐自己的尾巴一样忙得团团转。思想一向喜欢沉溺于昨日的快感,并且设法将这快感延续到现在,甚至将来,它永远陷于交战、唠叨、变化、营造、去除、增添和假设之中。
对我们来说,各种领域的知识分子都已经清楚地将观念表达在书上了。观念表达得愈巧妙细致,我们就愈加崇拜那个作者和他的书。我们永远都在讨论观念和理想,并且相互交换意见。每个宗教都有它的教条、公式以及它特有的通往真神的断头台。我们探索思想的起源,其实是在质问“观念”那个庞大领域的真正价值。我们一向把观念和行动分开,观念永远属于过去,而行动却属于现在,生活也是属于现在的。只因为我们害怕面对生活,因此,陈旧的观念才对我们变得如此重要。
观察自己的思想运作实在是非常有趣的事。观察一个人如何思想,也就是看那个被我们称为思想的反应是如何生起的。它显然是从记忆中生起的。那么思想有没有一个起点?如果有的话,我们可能找出这个起点—&m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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